新故事《家贼也好防》

艾湛云

家贼也好防

　　  秀莲的丈夫名叫秋生，秋生还有个弟弟叫桂生，娶妻于莹。兄弟俩都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人，虽说都已经分开过了，可还在一个院子里面住着。兄弟俩常年在外面打工，只有逢年过节或秋夏两料收种庄稼时才回家，平常就只有妯娌俩在家。
　　这天吃过早饭后，秀莲给于莹打了声招呼就去自己娘家了。走到半路，忽然想起把给自己母亲买的一件衣服忘在家了，于是她又急急折回去去取。刚走进家门，就听见于莹房里传来一种令她心跳的声音，她以为是桂生回来了，便没有在意，面红耳赤的悄悄溜进了自己的房间，拿上衣服正要走，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秋种刚完，兄弟俩走了还没有几天，怎么桂生就又回来了？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悄悄走了过去，透过窗户的缝隙，她看见那男人果真不是桂生，而是村西头的栓才，两人正赤条条的在炕上滚做一团。
　　秀莲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她万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文文静静地于莹怎么也会和有妻室的男人做出这种事情来，这要是传出去让桂生和栓才妻子知道了，还不毁了两个家庭啊？
　　秀莲想冲进去警告两人一下，但转念又一想，要是自己冲进去的话不是都下不了台吗？还是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自己散伙的好。这样想着，秀莲又悄悄溜了回来，拿过院子里自家的一把锄头就出了门。
　　到了晚上，秀莲回到了家，一进门就大声问于莹：“今天家里来什么人了没有？”于莹听了大惊，急忙跑出来说：“没有啊，嫂子，出什么事情了？”秀莲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我放在院子里的一把锄头不见了。”“怎么会这样啊？今天就我一个人在家，没有来一个外人啊！”于莹虽然心里慌的厉害，嘴上却说道：“嫂子再找找看，兴许放哪个角落了。”“算了，一把锄头也不值几个钱，回头我再买一把就行了。”秀莲说着就进了房间。透过窗户的玻璃看时，只见于莹还站在院子里发愣，秀莲捂着嘴都差点笑出声了。
　　几天后，街上有集，秀莲约于莹一块去赶集。于莹推说身子不舒服不想去，秀莲只好一个人去赶集了。走到半路，秀莲觉得心跳的厉害，便又折身返了回来，溜进院子后，果然发现于莹又在和栓才在炕上鬼混。秀莲的肺都快被气炸了，都好心提醒过你一回了，还不知道收敛，今天说什么也要教训你们一下。
　　秀莲正要踢门冲进去，就听见于莹对栓才说：“你以后还是少来的好，我想我们的事可能已经有人看见了。”听到这话，秀莲当即收住伸出去的腿，躲在边上偷听了起来。“谁看见了？”栓才紧张的问。“我暂时也不知道。”于莹说：“那天我嫂子回来后说她放在院子里的一把锄头不见了，我猜想一定是有人进来想借锄头，发现我们俩的事后没打招呼便拿走了。”“不会这么巧吧。”栓才安慰于莹说：“说不定你嫂子放在哪个角落里忘记了也未可知啊，你不要疑神疑鬼的吓唬自己。”听到这里，秀莲顿时就有了主意，她悄悄地溜了回来又拿起自家的一把铁锨出了门。
　　中午回到家后，于莹正在作饭，看见秀莲，于莹打招呼说：“嫂子，今中午不要做饭了，就在我这里吃算了。”秀莲说：“你做你一个人的饭好了，我回来时已经在街上吃过了。”说罢就搬过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晒着晒着秀莲忽然惊呼道：“奇事啊！怪事啊！”听到秀莲的惊呼声，于莹急忙跑了出来，看见嫂子正在院子里四下寻找着什么，问道：“嫂子，怎么啦？你在找什么东西？”秀莲装模作样的说：“我记得我今天早上把铁锨用完放在院子里了，怎么找不见了？”“啊！？”听到这话，于莹顿时就惊呆了，这回该不是巧合吧！看见于莹的呆样，秀莲忙说：“你做你的饭去，我一个人找就行了，小心饭糊了。”于莹木然的“哦”了一声转身就进去了，不过时间不长秀莲还是闻到了米饭的糊味。
　　傍晚时分，秀莲注意到于莹匆匆出了门，便急忙放下饭碗偷偷跟了上去。一直跟到村西头小河边的树林里，看到前面有两个人正在说话，正是于莹和栓才。栓才问：“你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该不会是又想我了吧？”说着嘴巴就凑了过去。“去你的吧！”于莹一把掀开栓才说：“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心情闹。”“怎么火烧眉毛了？”栓才惊讶地问。“今天上午我们幽会时我嫂子的铁锨又丢了一把，我们的事情一定是被人看到了！”“啊！？”栓才这下也吃惊了，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啊？”“还能怎么办？分手啊！”于莹没好气的说：“我想那人不揭穿我们的事，一定是想让我们自行分手，我找你来就是想告诉你，从今以后，我们一刀两断，你永远也不要再来找我！”“要是我做不到怎么办？”栓才死皮耐脸是说：“我不管，我想你了就还去找你。”“好啊，你要是不怕桂生打断你的腿，你妻子挠破你的脸，那你就来吧，我还准备了一把刀子等着你呢！”于莹冷笑着说完转身就走。站在远处的秀莲急忙溜回了家。
　　几天后，秀莲正在房间里面看电视，就听见周二嫂在院子里大喊：“秀莲，你这懒蛋，把锄头、铁锨放在我家里不要了吗？害我还得给你扛来。”秀莲这才想起，光想着用计了，道具还在周二嫂家里呢！秀莲急忙出去接过锄头、铁锨放下，把周二嫂送了出去，刚走进院子，就看见于莹正站在门口盯着自己大张着嘴巴，眼睛里满是惊讶。
　　秀莲知道无法隐瞒了，可也不好解释，只好冲于莹笑着眨巴了几下眼睛。于莹一下子明白了，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
　　

（原载《民间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