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故事《黑吃黑》

艾湛云

黑吃黑

　　小偷拉法尼把他的两个同伴纠集到郊外一片树林里。同伴很兴奋，以为又有什么“业务”了，看到拉法尼脸色铁青，才知道不对头。拉法尼告诉他们说，他自己没黑没夜地勤奋“工作”，供养那个好吃懒做的老婆，到头来，那个臭婆娘却给他戴了绿帽子！他咽不下这口气，请两个同伴帮帮忙，狠狠修理修理那个野汉子。
　　三个小偷自称“三剑客”，经常“捆绑式作业”，这件事没有理由不帮忙。更何况，捉奸是件好玩的事，弄得好，还可以敲诈一笔钱。两个人摩拳擦掌，问拉法尼应该怎么办。拉法尼咬牙切齿地说：“这会儿，那对狗男女正在我家风流快活呢，我们去抓他们个现行！”
　　拉法尼带着两个同伴，蹑手蹑脚地摸进小树林，在一丛灌木前葡伏下来。在拉法尼的指引下，透过树叶的间隙，他们看见树林深处有一座小木屋。拉法尼压低嗓子说：“那就是我的家。”两个同伴很惊奇：“我们怎么不知道你在这里还有个家？”拉法尼回答说：“狡兔三窟嘛，这有什么好奇怪。这小屋本来是护林人住的，早已废弃了。可它隐蔽又安全，做我的‘行宫’正合适。那个该死的家伙进去半个小时了。抓住他，我要把他撕成碎片！”同伴问：“咱们干嘛还不冲进去？”拉法尼说：“门一定被顶上了，窗户上都装了铁棂。干咱们这一行不得不小心，我的‘行宫’比堡垒都牢固，硬冲是不行的。”“那怎么办？”拉法尼不无得意地回答说：“别着急，为防意外，我还弄了条暗道，连那臭婆娘都不知道。小屋后面有一座葡萄架，葡萄架下面有道暗门，里面连着大衣柜。”拉法尼说着，把一只大口袋和一根粗粗的绳索交给俩同伴：“那小子人高马大，单打独斗咱们都不是对手，只能智取。”三个人相互瞅了瞅，嘿嘿地笑了。“三剑客”天生就是做窃贼的料，都长得小巧玲珑，随便有个狗洞就能钻进去。这样的身子骨，打架确实不是强项。拉法尼接着说：“我到前面去敲门，你俩悄悄从后门溜进去，用袋子出其不意地罩住他，再结结实实地绑起来。听明白了吗？那好，开始干活吧！”
　　到底是惯偷，“专业素质”就是过得硬。三个人低头弯腰一阵疾行，健步如飞，又悄无声息，转眼就各就各位了。
　　两个伙伴悄悄打开葡萄架下的暗门，屏住呼吸钻进去，果然进到一只大衣柜里面。“当当当！”前面拉法尼的敲门声适时地响起来。屋里的人显然吓坏了，几步冲到门前，伏到门缝上往外窥探。慌乱中，还咣当撞倒了一把椅子。两个伙伴交换一下眼色，猛然推开衣柜门，恶狗扑食般一齐冲出去。其中一个张开口袋，对准门旁的家伙兜头罩下进去，偌大的口袋从头一直套到脚。另一个猛击一拳把狗熊一样团团乱转的袋中人打翻在地，麻利地骑上去，用绳子捆了个五花大绑。袋子里的汉子破口大骂，奋力扭动着身躯企图摆脱困境，可是已经无力回天了。两人配合得比任何时候都默契，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天衣无缝，前后总共不到一分钟就解决了战斗。他们相视击掌大笑，可只笑了半截就笑不出来了，脊背上冒出了冷汗：我的娘，这家伙的块头怎么这么大？躺在地上像座山！如果不是被人暗算，被撕成碎片的一定是“三剑客”！难怪那个骚娘们儿看上他！
　　拉法尼从门缝里看到他们得了手，大声嚷嚷着让他们开门。两人移开顶门柱，把他放进来。“他娘的，太岁头上动土，敢偷我拉法尼的女人！”拉法尼吼叫着，随手抡起放在门后的铁锹，对准汉子的头部猛拍下去。两个伙伴眼见要出人命，死命拉住他。拉法尼扔掉铁锹，冲着袋子狠狠地踢了两脚。里面的汉子疼得嗷嗷叫，只能翻滚着挣扎。“啊！”“三剑客”齐声惊叫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口袋被刺了一个洞，一截锋利的匕首从洞里钻出来，寒光闪闪。这家伙竟然有凶器！拉法尼的伙伴们这才知道刚才有多么凶险，后怕得差点尿了裤子。
　　拉法尼牙齿咬得咯嘣乱响，眼睛血红，喷着怒火，对两个同伴说：“你俩都看到了，这小子偷我的女人，还想谋杀我，你们给我做个证，杀了他我是正当防卫！帮人帮到底，你俩索性找个地方挖个坑，帮我把他就地埋了！”俩伙伴面面相觑，脸色吓得煞白，结结巴巴地说：“杀人可不是好玩的！不如我们帮你暴打他一顿，出出恶气算了。”暴怒中的拉法尼哪里听得进去：“杀人不用你们，不亲手宰了他，我就不是拉法尼！你们只管去挖坑！”硬把铁锹塞给他俩，再把他们推出屋子，当地一声关上门。紧接着，屋子里传出一声凄厉的嚎叫，两个人听了毛骨悚然。
　　“完了！出人命了！”两个伙伴扔掉铁锹拨腿就跑，一口气跑出树林。其中一个忽然想到什么：“咦，怎么只见奸夫没见奸妇呢？”另一个说：“别管那么多了，反正人已经杀死了。这里是不能呆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咱们远走高飞吧！”从此以后，当地人再也没见到过这俩小偷。
　　过了片刻，拉法尼从小屋里探出头，见四周没有人，就开门走出来，踢了一脚扔在地上的铁锹，轻蔑地骂了声“胆小鬼”。拉法尼从树林深处开来一辆小汽车，那是他藏在那儿防备不时之需的，这会儿果然用上了。他吃力地把绳捆索绑的口袋扛出来，塞进后备箱，驾着汽车直奔警察局。
　　拉法尼把汽车停在警察局的院子里，打开车门下了车，走进值班室。他是这里的常客了，值班的警察都认识他。警察们正在谈论最近那件有名的杀人案，在押杀人犯赫森布鲁兹成功越狱，又持刀杀死了三名仇家后潜逃，警察局正在悬赏揖拿。提供线索的赏金十万，协助抓捕成功的赏金五十万。拉法尼哑着嗓子说：“各位好。谁是这儿的头？”一个警察问：“拉法尼是来自首的吧，最近又偷什么了？你的嗓子怎么回事，被人踩住了？”拉法尼笑笑说：“刚才叫得太用力，把声带喊破了。”另一个警察打趣说：“拉法尼，你也干点大买卖，当小毛贼有什么意思？看人家赫森布鲁兹，捉住能值五十万。”拉法尼回答道：“今天我就干了一笔大买卖，从今以后，再也不做小毛贼了。真幸运，今天早上，赫森布鲁兹藏到我家去了。”警察们跳起来：“如果是真的，十万元赏金就是你的了！还等什么，快带我们去捉他！”拉法尼摆摆手说：“不用了，我已经把他带来了，就在后备箱里。”
　　警察们如临大敌，荷枪实弹，把小汽车团团围住。拉法尼打开后备箱，把袋子拉出来，用小刀割开一个大口子，把汉子的脑袋露出来。汉子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天！”看了那张凶狠的脸，警察们惊呼道：“真的是赫森布鲁兹！拉法尼，五十万赏金是你的了。不过，”警察们显然不相信：“这么个大家伙，你一个人制服的？”拉法尼得意地笑笑说：“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