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故事《养子疑云》

艾湛云

　　养子疑云

　　一医院得子
　　常军生研究生毕业就当上了经理，可以说春风得意，但他却一直心事重重。别人不知道，他的贴身秘书刘子平却清清楚楚。常军生的妻子刘菲不能生育，为此常军生总觉得人生无望，没有干劲。而刘菲又总担心常军生会在外面包养情人生孩子，疑心病很重。常军生的秘书都是她面试的，只要男不要女，刘子平就是她选中的。
　　也不能怪刘菲如此紧张，在公司里常军生就是众多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人帅有才华，虽说是农村来的，但一点都不土气。刘菲知道，自己谈不上漂亮，完全因为自己是董事长的千金，才能击败众多对手。当常军生知道她不能生育时，她以为常军生肯定要反悔了，哭了整整一晚上。偏巧此时常军生的母亲病情加重，急需几十万的救命钱。刘菲找父亲要了五十万，救了常军生母亲的命，婚事才没发生变故。现在常军生已经是公司经理，又帅又成功，她怎么能不紧张？她让刘子平替她盯紧常军生。刘子平也明白常军生当经理是靠刘菲，因此满口答应效忠于刘菲。
　　常军生知道想找个女人代孕是没戏了，刘菲不能容忍他和任何女人亲热。而刘菲的卵子无受孕能力，连试管婴儿也不可能做。但不要孩子显然也不行，常军生是三代单传，刘菲也是独生女，家业总得有人继承啊。思来想去，最后刘菲决定，干脆收养一个孩子，这样对两人都公平。找孩子的事由刘菲一手安排，她在市医院里认识人，是护士长。
　　有钱人办事容易，很快护士长就通知刘菲，有个女人不想要自己的孩子，让她赶紧过去。刘菲赶到时，护士长正抱着一个胖嘟嘟的男婴。刘菲一眼就喜欢上了，她问护士长：“谁的孩子？”护士长一指产房床上睡觉的女人：“她的，让人骗了，未婚生子，男人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她怕再嫁人带着孩子麻烦，求我帮忙把孩子送出去。”刘菲谨慎地说：“她以后不会找上门来吧。”护士长说：“放心吧，我答应帮她，条件就是不准问孩子的去向。她签了协议书的，就是她问，我也不会告诉她。”刘菲满意地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塞给护士长，然后又拿出一万：“这一万块钱给她吧，挺不容易的。”
　　当晚，常军生刚回到家，就听到了响亮的婴儿哭声。他愣了一下，快步走进卧室，看见刘菲和保姆张姐正手忙脚乱的伺候着一个男婴。他惊讶地说：“这么快就领养了？”刘菲得意地说：“怎么样，这叫天随人愿。看看，多漂亮的男孩，给他起个名字吧，医院那边等名字起好了就开出生证明，上户口！”常军生小心翼翼地抱过男婴，仔细看了一会儿，也满意地笑了：“果然好，我还担心有什么毛病人家才不要的呢。”刘菲呸了一声：“放心吧，人家是因为被臭男人骗了没办法，才把孩子送人的。”
　　常军生抱着孩子出了会神：“既然这样，就叫他常君堂吧，让他长大做个堂堂正正的君子，别像他父亲那样卑劣无耻。”
　　二疑云暗生
　　常军生对这个抱养来的孩子疼爱有加，视如己出。原本担心常军生会和孩子不亲的刘菲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孩子和自己家还真是有缘，不但自己和常军生喜欢，就连自己的父亲也喜欢得不得了。
　　刘菲能感觉出来，常军生对孩子的喜爱是真心真意的。他原本每天都工作到很晚才回家，现在一下班点就到家，抱着小君堂亲热个没完，从恋爱到结婚就没见他这么高兴过。
　　这天，常军生抱着小君堂玩时，张姐说了一句：“先生，这孩子长得真漂亮，还挺像您的呢。”常军生愣了一下，笑得有点不自然。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刘菲心里咯噔一下，她仔细看看小君堂，又看看常军生，果然如张姐所说，真的很像。看那眉眼神情，说是亲生父子，不会有人不信。
　　刘菲添了一层心事，尽管她觉得自己的想法荒唐，却仍然难以解脱。她相信常军生对她是忠实的，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而且在公司里常军生一点桃色新闻也没有，他甚至连跟客户应酬都不去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更不要说在外面包二奶了。
　　尽管这样，刘菲心里仍然很不舒服。她终于忍不住把心事告诉了护士长。护士长听完乐了：“你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刘菲不好意思地说：“可我就是忍不住这样想。”护士长说：“这事简单，你带小君堂和常军生来做个亲子鉴定，一下子就清楚了。”刘菲眼睛一亮，不过她犹豫着说：“可如果让军生知道我怀疑他，太伤感情了。”护士长说：“这事交给我了，你先把小君堂带来抽血，然后过两天骗常军生说来做身体检查，我偷偷帮你做。”
　　刘菲依计行事，她让常军生到医院去检查一下身体，因为看他最近老是咳嗽。常军生愣了一下，刘菲心里忐忑，她担心常军生感觉出什么来，但常军生爽快地答应了，不过他这两天没时间，等抽出时间来马上去。
　　出了门后，常军生赶紧掏出手绢来擦自己满头的冷汗。他刚才强撑着才没露出异样神情。刘菲怎么会突然让他去检查身体，难道她已经有所怀疑了？他偷偷问过张姐，这几天小君堂是不是去过医院。张姐说刘菲带孩子去过一次。看来刘菲是要做亲子鉴定了，这也难怪，小君堂长得越来越像自己了。
　　没错，小君堂就是常军生的亲生儿子。
　　当刘菲追求常军生的时候，常军生本来是不想接受的，但为了来之不易的工作，他又不敢拒绝刘菲。直到母亲病重，常军生接受了刘菲的救命钱，才终于下决心接受刘菲。他永远记得那天晚上，当他把事情告诉小兰时，小兰哭着说：“别这样，咱们还她钱还不行吗？”常军生说：“五十万啊，什么时候才能还上？”小兰说：“可我已经怀孕了，怎么办？”常军生傻了，半天才痛苦地说：“打掉吧，忘了我，找个好男人。这是五万块钱，是我妈治病剩下的，就算我的一点补偿。”小兰不要，他硬把钱塞给了小兰，然后转身就走，不敢回头。
　　两个月前，常军生接到了一个电话，约他去咖啡厅见面。常军生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小兰。小兰是他大学同学，常军生考上研究生后，小兰没考上，就到郊区一个企业上班了。因为工作很忙，两人平时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因此公司的人都不知道常军生曾经有恋人。
　　在咖啡厅里，常军生一见到小兰就愣住了。小兰的肚子很大，看来是马上就要临盆了。常军生迟疑地说：“小兰，你的肚子……”小兰说：“对不起，军生，我狠不下心来，这个孩子，我要生下来。”常军生慌乱了一阵，最后低下头说：“想生就生吧，我养着你们一辈子。”小兰摇摇头：“不，他不能没有爸爸，他得和别的小孩一样成长。”常军生一愣：“你让我离婚？”小兰说：“你不愿意离婚也行，你把孩子带走，我回老家。否则我就带着孩子住到你家里去。”常军生苦恼地摇了摇头：“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
　　三亲生养子
　　回到办公室，常军生立刻找来了刘子平，把小兰来找自己的事说了一遍，让他帮自己出主意。刘菲不知道，刘子平其实早就倒戈了。他早就看出这个家里谁是真正靠得住的。虽然常军生现在还受制于人，但这份家业早晚都是他的。董事长老了，刘菲一颗心都在常军生身上。他第一天上班，常军生就直截了当地说：“我知道你是她招来盯着我的。没关系，你做你该做的。不过你得明白，你真正能靠得住的是谁。”
　　刘子平听完常军生的叙述，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突然抬起头来：“前几天您爱人不是说要在医院抱养一个孩子吗，现在有进展了吗？”常军生说：“是啊，可合适的孩子不容易找，谁会把健健康康的孩子给人啊。”刘子平说：“小兰只是想让你认下这个孩子，可没说一定要和你一起养吧。”常军生马上就听出了刘子平的意思，他想了想：“这得好好安排，做得天衣无缝才行。”刘子平说：“您放心吧，我去给她办个假身份证，她随便编个故事说不能养孩子就行了。即使以后您爱人想追查，都找不到人在哪里。”
　　事情果然如刘子平所料，孩子顺利抱回了家，刘菲并没有发现什么。小兰出院后就由刘子平秘密护送走了，常军生也长出了口气，自己有了儿子，而且是亲生儿子，没有比这更完美的结局了。
　　不过常军生也留了个心眼，他担心自己被小兰骗了。虽然说从时间上这个孩子应该是自己的，但这年头什么事都是眼见为实。他在刘菲把孩子抱回家的第二天，就偷偷抽了小君堂的血和自己的血，做了亲子鉴定。为了不让刘菲怀疑，他没有亲自去医院，而是让刘子平帮他把血样送到医院。白纸黑字的鉴定书证明孩子和常军生的DNA亲子关系匹配程度达百分之九十九，确定无疑，他就是常军生的儿子。拿着鉴定书，常军生激动得热泪盈眶。
　　但没想到，刘菲竟会因为张姐的一句话产生怀疑，还要设套做亲子鉴定。常军生情急之下，只好再次找刘子平商量对策。
　　常军生找到刘子平，神色凝重地说：“刘菲让我去医院检查身体，我看没那么简单，她很可能是想做亲子鉴定。她起疑心了，我该怎么办？”刘子平皱着眉说：“让我想想。”
　　四涉险过关
　　刘子平沉吟很久，眼睛一亮：“她要做亲子鉴定，肯定还在要孩子的医院，我们提前去买通那个采血的护士，偷偷把采的血掉包，就不会出问题了。”常军生苦笑说：“那护士长是刘菲的朋友，不容易买通啊。”刘子平笑笑：“上次安排小兰到医院生孩子时，我详细了解过医护人员的情况。有个护士和护士长不合，我们只要在她值班的那天去采血就行。至于买通的事就交给我办吧，没有用钱办不到的事。”
　　抽血化验的那天，刘菲和常军生都装作若无其事，其实心里都各自忐忑。常军生担心刘子平那边是否安排好了；刘菲既担心检查出来万一真是常军生的孩子该怎么办，又担心如果不是常军生的孩子，被常军生发现自己怀疑他怎么办。
　　两人各怀心事来到医院，刚挂完号，刘子平匆匆忙忙赶到：“常总，辽宁来的那个重要客户到公司了，您看是不是尽快回去接待一下？”常军生看看刘菲：“要不就抽个血检查一下算了，我得赶回去呢。”刘菲求之不得，赶紧说：“那就抽个血吧。”
　　来到抽血窗口，常军生看了刘子平一眼，刘子平极轻微地点点头，窗户里的护士冷冰冰地说：“把袖子挽起来！”血抽完了，常军生离开窗口，看了刘子平一眼：“走吗？”刘子平用很肯定的语气说：“走吧。”
　　回去的路上常军生忐忑不安，刘子平安慰他：“放心吧，她换管血很容易，我已经把你的血型告诉她了，她早就预备好了一管同血型的血。只要血型一样，报告上谁也看不出来那不是你的血。”
　　不过，常军生还是一整天都神情恍惚。下班后回家，他在门前站了好一阵子，终于一咬牙推开了门。
　　等待他的不是狂风暴雨，而是刘菲笑成一朵花似的脸：“医生说了，你的身体挺健康的，有时间把剩下的几个项目也查一下就行了。”常军生知道刘子平的计划成功了，自己终于涉险过关了。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都回到了正轨。小君堂健康茁壮成长，刘菲一门心思扑在孩子身上，成天上网查书：一个月该剃胎毛了，两个月该吃鱼肝油了，三个月该照百日照了，四个月该补钙了，五个月该加辅食了……
　　常军生把公司也打理得红红火火。自从有了小君堂，常军生感觉身体里有一股劲，他有了盼头，要把公司做大做强，留给自己的儿子。看到常军生如此能干，董事长也乐得清闲，没事钓钓鱼，抱抱孙子，快活过神仙。
　　常军生也没忘了小兰，他多次想联系小兰，但小兰却已经不知去向。她没回老家，也不在郊区的企业上班了。常军生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但也无可奈何。
　　刘子平知道全家人都把小君堂当成掌上明珠，也对小君堂格外亲热。小君堂说要星星，常军生竖起梯子来，刘子平就敢往天上爬。这一招比什么都好使，小君堂跟他亲，全家人都高看他一眼。
　　五风云突变
　　谁也没想到，四年后小君堂却忽然病倒了。检查的结果让常军生全家都崩溃了——是白血病！董事长老泪纵横，一定要治好孙子的病。刘菲和常军生更不用说，一家人为了小君堂四处奔波。
　　折腾了几个月，却始终找不到能成功配型的捐赠者。医院只能靠昂贵的药物帮小君堂维持生命。医生说，最多再拖半年，孩子小，半年内再找不到合适的配型进行手术，孩子恐怕就不行了。
　　常军生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他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什么心思也没有。刘子平轻声说：“总经理，您不能垮，您垮了，公司就完了。”常军生苦笑着摇摇头：“孩子如果没了，我要公司有什么用。”
　　刘子平突然说：“可您跟我说过，您和小兰分手时，她已经怀孕了，您让她把孩子打掉。孩子既然对您如此重要，为什么当初您会那么做呢？”
　　常军生摇摇头：“子平，咱们在一起几年了，我已经把你当成朋友了。我当初对不起小兰，不是因为我贪图这份工作，贪图这个公司，而是为了救我母亲。我本以为小兰打掉孩子，可以好好的再找一个爱她的人。其实当时我已经知道刘菲不能生育了，你不明白那个孩子对我有多重要，可我怎么能牺牲小兰一生的幸福呢？你不知道，当你的计划成功，刘菲顺利地把孩子抱回来时，我心里的狂喜。老天太残酷了，为什么要把孩子先赐给我再收回去呢？”
　　谁也没想到，两天后，医院打来紧急电话，说已经找到了愿意捐献骨髓的配型，让常军生赶紧到医院去签字。常军生激动得全身发抖，他赶紧找刘子平，但员工说刘子平见客户去了，常军生只好一个人赶往医院。
　　董事长和刘菲已经守在小君堂的病床前了，看见常军生，刘菲激动得哭了起来：“老天有眼，小君堂有救了。”常军生说：“捐献骨髓的人在哪里？我要当面下跪，他要多少钱我都给。”刘菲摇摇头：“我们也没见到呢，医院说捐献者要求保密。”
　　常军生很疑惑：“这是善举，为什么要保密呢？”刘菲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常军生说：“你那个护士长朋友呢？让她帮忙，我们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受人这么大的恩惠。”
　　护士长有些为难，但经不住刘菲苦苦哀求，只好说：“骨髓捐献者是个两岁的孩子，而那个孩子的母亲，你认识。”刘菲愣了一下：“我认识？”护士长点点头：“就是你那个孩子的亲生母亲。”
　　当常军生和刘菲推开特护病房门的时候，一眼看见了坐在床边抱着孩子的小兰。孩子已经睡着了，她看见常军生和刘菲，没有吃惊，也没有站起来。
　　常军生走上前去：“小兰，谢谢你，谢谢你肯救小君堂。”小兰苦笑：“我是他妈妈，我应该早点来救他。让他吃这么多苦，我不是个好母亲。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把他送到你家里。”刘菲看看小兰，又看看常军生：“你们认识？”
　　常军生咬咬牙：“刘菲，跟你说实话吧，她是我大学时的女朋友，小君堂是她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是我设计让你把小君堂抱回来的。我骗了你，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总之都是我的错。”
　　刘菲还没说话，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你错了，小君堂不是你的孩子。”
　　六异样情缘
　　刘子平提着一袋水果站在门口。他走进房间，抚摸着小兰怀里的孩子：“为什么他能给小君堂捐献骨髓？因为他们是亲兄弟。”
　　刘子平看着常军生，苦笑着说：“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小君堂和这个孩子都是我和小兰的。”常军生若有所悟：“小兰其实把孩子打掉了？”刘子平摇摇头：“小兰当时根本没怀孕。”
　　原来，刘子平以前和小兰一起在郊区那个企业工作，他喜欢小兰，一直在追求她。但小兰对刘子平一直保持距离，后来刘子平才知道小兰有个大学恋人，也在本市工作。那天，常军生找小兰摊牌后，小兰悲痛欲绝。她告诉刘子平，自己骗常军生说怀孕了，都不能让他回心转意。小兰那天喝了很多酒，刘子平担心小兰喝坏身体，把剩下的半瓶酒抢过来喝掉，结果两个人都醉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才发现是睡在一张床上。小兰知道刘子平对自己一片真心，就嫁给了他。刘子平认为常军生对不起小兰，要为小兰讨回公道。于是他辞职到常军生的公司应聘，凭借优秀的工作能力，逐步得到了刘菲和常军生的双重信任。
　　常军生说：“你来公司就是为了把孩子送进我家？为什么呢？”刘子平摇摇头：“我本来是想在公司站稳脚跟后，暗地里毁了这个公司，让你和刘菲都变成穷光蛋。不过当我知道你和刘菲要抱养一个孩子的时候，我的计划改变了。我告诉小兰，现在有个机会，把我们的孩子送进常家，你们会像对待亲生孩子一样把他抚养成人，让他成为公司的继承人。等到那时，我在揭露一切，你们会同时失去孩子和公司。”
　　常军生痛苦地看着小兰：“为了报复我，你们宁愿失去孩子，值得吗？”小兰说：“本来我舍不得，但后来子平说，以我们的条件，小君堂只能作为一个外来打工者的孩子在这个大都市长大。没有户口，没有保障，连考试都受歧视。我们有责任为他找一个更好的前途。何况，子平在这里工作，他可以随时把孩子的照片和录像带回来给我看。我就同意了。”
　　常军生说：“可是，我是和小君堂做过亲子鉴定，我是他的父亲啊。”看着刘菲惊讶的眼神，常军生把两次亲子鉴定的内情说了一遍。刘子平摇摇头：“你们都被我骗了。第一次我帮你安排做亲子鉴定，其实是用我的血样调包了你的血样。咱俩的血型相同，所以你在报告上看不出来。第二次的亲子鉴定，我其实并没有买通任何人，那次鉴定的血样才是你的。”
　　常军生看着刘子平：“不管怎么说，你并没有破坏公司，你的工作一直很出色。”刘子平点点头：“孩子到你家之后，我一直尽心尽力为公司拼命，因为我知道那是在为我儿子拼命。将来这一切，都是我儿子的。没想到，小君堂得了这种病，我犹豫过，如果让我的小儿子来做配型，一切将功败垂成。一旦你们知道真相，不给小君堂治病了，即使配型成功，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因此，一开始我希望能在外面找到配型的骨髓。可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受不了了，每次小兰问小君堂怎么样，我都骗她说很好。直到那一天，我听到了你的心里话，你不是我想像中那么坏的人，我不能让所谓的复仇害了孩子。我把真相告诉了小兰，跟小兰带着小儿子来医院做配型。幸运的是，配型通过了，小君堂有救了。”
　　刘子平说完一切后，长长出了一口气：“事情就是这样，小君堂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没必要再为他做什么。我自己砸锅卖铁也会给他治好病的。”
　　常军生颓然坐在床上：“这都是我的错。”刘菲愣了半天，走到小兰面前：“对不起，我知道有很多女孩喜欢军生，但我不知道我的幸福是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小兰含着眼泪说：“你不用这么想，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我现在很好，子平对我也很好，我很幸福。”
　　就在大家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门口传来一个苍老疲惫的声音：“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让我来决定吧。”
　　尾声
　　董事长走了进来，声音低沉地说：“为了小菲，我救了军生母亲的命，但同时也伤害了军生的恋人。军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做的事情不能说错。刘菲爱着军生，她也不能说错。小兰痛恨军生为了钱分手，也不能说错。至于刘子平，你想给自己的爱人讨回公道，也不能说错。大家都没错，却导致了这样一个大错特错的事，归根结底，是我们都太看重自己的感受，忽略了别人的感受。”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董事长擦擦眼泪：“所以，我们不能再错下去了。小君堂是我们家的孩子，我们都是他的亲人。如果你们后悔了，想要回去，我们可以理解，我们也会帮你们治好小君堂的病。但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能继续养育他。虽然他和这个家的任何人都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刘菲拉起了小兰的手，两个女人抱头痛哭起来。常军生伸出手，在空中停了很久，终于落在了刘子平的肩上。两个男人同时哭了起来。

　　原载《故事家》